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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钩沉
成都要统一,重庆不干,于是打了起来……
    2018-12-20 08:10:44    作者:SystemMaster    来源:



民国初年,成渝之间发生的大规模武装冲突,一共有四次。



前面两次,都是重庆方面不自量力,主动向成都发出讨伐令,结果碰得头破血流。对那两次成渝武装冲突,水煮重庆公众号当然撰有专文,欢迎感兴趣的朋友们关注水煮重庆公众号,翻看前面的文章。



这次不同了,成都方面自恃兵强马壮,试图一统大四川。于是,大成都和大重庆,两地再次大打出手。欲知胜负如何,且看后文分晓。



不过,说是成渝两地开战,也不够准确。事实是,这是占据成都的杨森,和占据重庆的刘湘,这两个一会儿好得勾肩搭背、一会儿又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军阀头子之间的战争。



对这场战争,成渝人民表示坚决反对。双方打得正热闹时,重庆各界专门成立了“全川和平弭兵大会”,通电全国表示强烈抗议,成都各界也发出谴责这场军阀战争的通电——有趣的是,连成都警方人士(成都警务协进会)都在这个通电上签了名。



然而,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。军阀大战依然继续。



为什么要打这一仗



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。



1924年春季,杨森率领川军第二军部队进驻成都。至此,史称“讨贼之役”的川军大战,在打了刚刚一年后,告一段落。



这是杨森年轻时候的玉照



讨贼之役,是四川境内的国民党系和北洋政府系,最后一次总决战(国民党方面,骂对方是贼,所以叫讨贼之役)。以熊克武为代表的四川国民党部队(川军第一军),大败退出四川,辗转经过贵州、湖南远赴广东,最后在广东被老蒋解散。



进入成都的杨森,于1924年5月26日,被直系军阀控制的北洋政府,任命了一个奇怪的职务:“督理四川军务善后事宜”,人称“杨督理”。而杨森的老领导刘湘,却只捞到个“川滇边防督办”的官位,和“川陕边防督办”刘存厚、“川黔边防督办”袁祖铭等并列,位列杨森之下。



这时,杨森的后台,正是意气风发顾盼生辉的直系大军头吴佩孚。



吴佩孚和杨森绝对是一对好基友。每次杨森被赶出四川,吴佩孚都出钱出枪还出人,帮杨森打回去。当然,杨森也对得起吴大帅——在吴大帅落难投靠过来时,杨森宁可自己军长宝座被撸了,也绝不交出反动军阀吴佩孚,不输于义字当先的金庸群侠们(详见《水煮重庆》书中“大帅吴佩孚川渝流浪记”一文)。



见老部下杨森现在的后台比自己硬,刘湘再不满也只有忍着。他拒不就任“川滇边防督办”,赖在重庆忍辱负重。



那时的北洋政府,换一次大领导就像换一件衣服。上半年,还是杨森的铁后台吴佩孚当政,年底,风云变幻,直系吴佩孚下台,皖系段祺瑞上台——这段某,又正是刘湘的铁后台。



浓眉大眼的刘湘

在四川军阀中口碑很好



段祺瑞上台不久,就送了一份大礼给刘湘,把刘湘提拔为“川康边务督办兼署四川军务善后事务”,相当于总管川康两地(四川和西康。西康即现在的雅安、西昌一带)的军队。至少在官职上,刘湘杨森扯平了。



但杨森当刘湘不存在,依然把枪口对准我们大重庆,携“讨贼之役”大胜之威,做起了“统一四川”的春梦。



杨森进驻成都后,毫不客气地以四川老大自居,喊出了“建设新四川”的口号。他大批招揽文人、留学生,组建秘书班子。杨森秘书班子人很多,被戏称为“秘书连”。



杨森在成都推出四大“新政”:修马路;搞公共体育场(设在少城公园);办新式教育,成立通俗教育馆,聘请尚未组建民生公司的卢作孚当馆长;还在机关和部队,规定每天早上搞早会,不晓得会不会和现在的传销公司一样,每天早上也喊一通打鸡血的口号。



这几条,也并非杨森到了成都才头脑发热想到的。



1920年底,他驻军泸州期间,就喊出了“建设新川南”的口号,第一次尝试杨氏新政:修马路、办教育、建体育场……1921年,他在重庆当“重庆商埠督办”时,也大搞城市建设——拆临江门、修江北城外的沿江大堤、建中央公园(现人民公园),可惜他没呆多久,就离开了重庆,把一堆搞了半截的工程(江北大堤、中央公园),扔在那里风吹雨淋。



这回在省城,杨森必须要把自己的杨氏新政,在成都再次复制。



谈到修马路,成都人真的要感谢杨督理。那时成都东大街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方,但是街道很混乱肮脏,杨森决定把这条老商业街修成一条大马路。在成都人一片反对声中,一意孤行的杨森,硬是用枪杆子逼着成都人拆房子,拆出一条大马路。这条大马路,就是成都著名的“春熙路”。



后来,杨森跑到万州,又把这套在万州复制了一回。



再后来,在贵州他又喊出“建设新贵州”——这个口号虽然喊了几十年,内容也基本没有变过,到哪里都是修马路、建公园、搞体育、办教育、开早会这几招。



不过,杨森虽然手段粗暴了一些,小老婆也多了一点,但和他周围的军阀同学比较,怎么也算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新式军阀了,多少也为老百姓干了些实事。



在成都这段时间,是杨森一生事业的顶峰,离四川王的宝座,就差那么一丢丢了——以杨森的性格,他必须跳起来摸一下那个宝座,如果能够坐几年,那当然此生无憾了。



战前的那些套路



首先,让我们看一下战前的双方力量对比。



1925年4月9日,杨森下达扩军命令,一夜之间升了一堆师长、旅长。以这一天为准,杨森旗下的兵力,有第一师师长王缵绪以下共十师八旅,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番号的部队,共16.2万人,有步枪11.54万支、机关枪数百挺、手枪4000余支(有一个手枪大队)、山炮数十门。



杨森的对手呢,则分成几个山头,各吹各的号、各唱各的调。



反杨阵营,计有刘湘部1.5万人——这是刘湘军阀事业的低谷,因只拥有巴县、璧山两县之地,被戏称为“巴壁虎”。然后是邓锡侯部4万人、陈国栋部3万人、赖心辉部2万人、陈洪范部1.8万人、刘文辉部1.2万人。



最后是两支黔军部队:黔军袁祖铭部——这家伙是在贵州内战中,被打败后赶出贵州,寄居在湖南施南一带,于“讨贼之役”被刘湘请来当外援的,有3.5万人;黔军周西成部,有1.1万人,之前跟熊克武混,熊失败后,流落在合江、泸州、赤水一带,靠卖鸦片挣钱养部队。



这边共有20万人左右。



算起来,杨森的对手们,虽然人数更多,但是分成八、九块,且互不卖账,甚至内部还矛盾重重。比如驻扎在重庆、涪陵、綦江、南川和酉秀黔彭一带的黔军袁祖铭,虽然口头答应和刘湘等一起反杨,但是一直按兵不动,等杨森出价——摆出一副“价高者得”的奸商模样。



所以,随便怎么看,杨森手里都是一副好牌。



按照川军内战的套路,战前准备阶段,也同时是挥舞大洋和官帽子,相互挖墙脚的过程。



对这个套路,杨森当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。他的招商政策是:无论战前还是战时,只要倒戈过来,旅长升师长、团长升旅长。



这个政策果然有效,大战一开打,第一阶段结束,不到两个月时间,杨森的部队,一下多达19个师另12个旅,比战前几乎多了一倍的番号——可以说每战必有人倒戈。最高职位的倒戈者,竟然是刘湘手下师长李树勋。李树勋一过来,当即被杨森任命为只有一个师的第三军军长和前敌副总指挥。



杨森如此挖墙脚,对方当然也没有闲着。可惜,由于杨森明显占优势,对方挖墙脚的效果似乎不怎么好。



比如,驻守宜宾的刘文辉,准备挖杨森手下大将郭汝栋(铜梁人,第九师师长),事先谈好了8万大洋的价码。哪晓得郭师长人品太差,钱收了,却不办事,不但不临阵倒戈,打起来的时候也毫不留情,一点也不像收了钱的样子。刘文辉只得自认倒霉,宝宝心里苦呀!



战前,为了安心对重庆作战,杨森先清扫了一下成都左右两翼。



成都左翼,德阳、绵阳以北,是军阀刘斌的防地。早在1925年2月,杨森就率先拿刘斌开刀。这时的杨森,威风到什么地步?打败刘斌后,刘斌部下夏首勋旅拒绝投降,从江油出发,经过广元、苍溪、巴中到达绥定(现达州),又到渠县、广安、合川……一路上居然没有人敢收留。最后,这倒霉催的夏旅长,又经重庆绕到川南宜宾,才被刘文辉收编。这位宝宝,心里怕是比被骗了8万大洋的刘文辉更苦吧。



打完左翼,又打右翼。



成都右翼有两个军阀,一个是货真价实当过川军第三军军长的刘成勋,现在屈居在新津、邛崃、洪雅一带过苦日子。老军长一见杨森打了过来,非常有自知之明,两军一接触,转头撒腿就跑。这一跑,一直跑到重庆才停下来,可把刘军长给累坏了。



成都右翼的第二位军阀,是在当地口碑非常好的陈洪范师长。老陈在四川军阀中,算是一个老实人,在乐山一带驻防近十年,居然没有预征过田赋——当年四川军阀,在自己的防地横征暴敛。为了筹措军费,经常预征未来的田赋,有屁眼黑的军阀,据说在1920年代,就把1980年代的税都征了。



陈洪范不但没有预征一分钱税收,还在当地大办教育,嗯,主要玩儒学呀易经呀这些国学。陈洪范师长非常热爱易经,他打仗前,必定要掐指一算,然后安排手下部队,你子时出东门、你丑时出北门……



他手下有个团长抱怨,有次他要出征荣县,荣县本来在南边,却偏要叫他于半夜子时从北门出去,再绕向南边……按易经打仗,这位国学大师陈师长,你不败还有天理吗?



清扫完左右两翼,杨森端坐成都城,指挥大军,兵分七路,向我大重庆恶狠狠扑将而来。

 

两个军长的下场



第一个军长叫赖心辉。



赖心辉本是个妙人儿,他是云南讲武堂炮兵专业毕业生,打仗非常厉害,善用大炮,外号赖大炮。又因为要抽鸦片,所以军阀圈内又送他一个外号“赖烟灰”——话说川军中,外号烟灰的还有一位顺庆(今南充)罗泽州,他1950年在家里吞鸦片烟膏自杀,终不负烟灰之名。罗烟灰也是一位妙人儿,他的搞笑故事,我在“大帅吴佩孚川渝流浪记”一文中有所记载,欢迎查看。



此时,赖大炮已于2月7日被北洋政府任命为四川省长。但是自当了这个四川省长后,赖省长一天都没有进过成都省。他当时的防地,正是成渝之间的内江、隆昌一带。站在内江城头,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的成都省,心里估计痒痒得不行。



1925年3月,杨森占领了虎视眈眈已久的自流井(现自贡)——那时的自流井盐税,是四川的主要税源。最高的一年(1916年)为1399万元,最低的一年(1923年)也有918万元。杨森独占自流井,其称霸全川的野心昭然若揭。



3月下旬,川军各派急急忙忙在重庆召开倒杨大会。会上,组织了七路大军对抗杨森,刘湘为联军总司令。但是,到这个时候了,这些鼠目寸光的军头们,很多还各怀鬼胎,连刘湘的嫡系师长潘文华、唐世遵,居然都说出了“不打同学”这种单纯得不像样子的话(刘湘、杨森、潘文华、唐式遵等都是速成系同学)。



这就给杨森各个击破留足了空间和时间。



第一刀就砍向名不副实的四川省长赖心辉。



赖心辉这模样确实像“烟灰”



杨森先派人去招降赖心辉,赖不降。杨森即命主力部队王缵绪、郭汝栋等部共四、五个师,猛攻赖心辉。这赖大炮也不是省油的灯,早有准备,在内江一线,挖下一连串坚固工事等着杨军——在赖心辉这里,杨森狠狠碰了一次壁。从四月下旬,一直打到六月初,一个多月楞没有拿下赖大炮。



不过在连番猛攻之下,赖大炮也遭不住了,拼命给在重庆稳起不动的刘湘、袁祖铭等人打电报求救。



赖心辉的这封电报很有名,用标准四川话拟就,全文只有24个字:



衮衮诸公

般般大才

掫我上去

个都不来

我若垮了

你怎下台

(备注:掫,同搊,音cou。用力推的意思)



这种充满激愤的幽默感,一般人还真写不出来。



不过,说刘湘完全不帮忙,这也不对。刘湘虽然一边忙着和袁祖铭谈条件,一边也在想办法帮赖心辉。刘湘的招数,很有意思:他让杨森狠狠地升了一下官。



经过刘湘努力,段祺瑞任命杨森为北洋政府参谋总长。这个级别相当不低,起码也是大军区级首长了——段祺瑞要杨森去北京任职。



江湖上,把这招叫着釜底抽薪。



杨森多聪明呀,怎么会上这个傻当。他见招拆招,官要当,但北京坚决不去。杨森在成都宣布署理参谋总长,也就是代理参谋总长,小小地恶心了一把刘湘。



6月初,赖心辉部终于垮了。先是团长杨映奎(云南人)投降,然后又有一旅一团阵前投降。有善战之名的赖心辉终于被打垮,退到永川。



赖心辉下场极其悲惨。



1926年,他被蒋介石任命为22军军长(20军军长杨森、21军军长刘湘),领上将衔,驻防川南和江津等地。但第二年,被宜宾的刘文辉偷袭,仅剩江津一处防地。这个时候,他的省长公署牌子却依然不倒,高挂江津城中,他也被圈内人士讥笑为“江津省长”。



1929年,他娃不自量力,被杨森鼓动起,参与针对刘湘的下川东之战,进攻重庆。结果不长记性,又被刘文辉偷袭了。这下,连江津地盘也丢了,率残兵流落在合江和赤水之间。



后来几经周折,堂堂四川省长、22军军长赖心辉上将,被降为师长,带兵去江西剿共。因作战不利,被陈诚缴械收编。后被老蒋赏了个上将参军的头衔,一个月拿几百大洋,在上海当寓公。因抽鸦片(大家还记得他那“赖烟灰”的外号吗),当尽家财。1933年回成都定居。1942年,贫病交加中,赖心辉死于成都庙前街寓所。死时,身上仅一元钱。



这个世界上,只有更倒霉,没有最倒霉。



更倒霉这位,就是开战不久,在赖心辉被打垮后,只身前来投靠杨森的李树勋同学。这位李同学,是刘湘和杨森的陆军速成学堂同学,也是平生自负的纵横家式人物,曾以孤身入敌营,说降敌军一个旅。被刘湘赏识,以白身而直升旅长,后升师长。



这回,极富冒险精神的李师长,又玩起了空手道,只身一人来投杨森,被任命为前敌副总指挥。不过,通览其为杨森的谋划,极少良策,甚至可以说臭棋连连。尤其是他力主联刘湘打袁祖铭的战略,更是失败,完全没有把此战的主要战略目标搞明白,以至于把待价而沽的袁祖铭,活生生逼到了刘湘那边。



更愚蠢的是,这家伙竟然在杨森失败之后,公然挑衅杨森。向杨森提出,你且把军权交给我,然后你杨兄出逃云南,等我站稳脚跟后,再接你回来主持大局。惹得杨森大怒,“你这是逼王要印呀”。



杨森想起整个战役期间,因为听了李树勋的话,结果拿着一手好牌,却把内裤都输干净了,不由得恨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。待李树勋离开后不久,杨森命范绍增(范哈儿)派人,半道乱枪打死了这位只当了几个月军长的李树勋同学。

 

两个总指挥



这场统一四川的战争中,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,刘湘、杨森两军的两位总指挥,竟然都不是四川人。



杨森的前敌总指挥叫黄毓成。黄毓成和杨森,是一对很有戏剧性的人物。



黄毓成是云南讲武堂毕业生

朱德元帅的同学

1956年,朱德回云南故地重游

还特意召见了黄等几位老同学




在这个戏剧的上半场,外号“黄毛牛”的黄毓成是一位滇军将领,1913年在重庆俘虏了少校杨森。杨森以俘虏身份,被黄毓成裹挟去了云南。在黄毓成提携下,杨森在滇军崭露头角,后随滇军打回四川,杨森积功升为正团职干部,然后叛出滇军,回归川军队伍。



这部戏的下半场,杨森在川军混得如鱼得水,黄毓成却在滇军遇到了滑铁卢。本来已经升任滇军第七军军长的黄毓成,卷入滇军内讧,失败后逃出云南,投奔已经是“督理四川军务”的杨森——二人的角色,在这出真实的人生戏剧里,前后刚刚掉了个个儿。唉,谁的人生,经得起回头细看?



原本,黄毓成是来拉赞助的,指望杨森赞助他打回云南去。杨森开始也确实这样做的,在成都为黄毓成成立一个“定滇军”的架子队伍,任命黄为总司令——不过,我猜这个定滇军也没有几个人花花儿。



不知道什么时候,杨森想起了他这个前长官黄毓成的军事指挥才能挺不错,毕竟在滇军里面指挥过不少大军团作战,经验很丰富。于是,干脆任命黄为前敌总指挥。虽然这个前敌总指挥,干的基本上就是个参谋的活儿,但是从各种记载来看,黄总指挥提的很多建议,比如联袁打刘等,事实证明是正确的。



所以,后来杨森大败后,黄毓成痛骂一声“子惠(杨森字)孺子不可教”,愤然去峨眉山万年寺出了家。虽然这和尚最终没有当成,但是,也似乎就此让黄总指挥看破了红尘。自此,世间少了一个黄将军,昆明城里,却多了一个吃斋念佛的居士。



和云南总指挥黄毓成对应的,刘湘这边的这位,就是前面多次提到的贵州人袁祖铭。



在争夺黔军袁祖铭的竞价中,刘湘出价最高,成功拿下了袁祖铭和他的3万多黔军。刘湘的出价是任命袁祖铭为川黔联军总司令,每月赠与黔军40万大洋军费,以及今后拿下成都兵工厂后,先为袁祖铭部队提供2万支步枪和子弹,帮助袁祖铭打回贵州去。



杨森呢,则一直徘徊在联刘还是联袁的抉择中,连袁祖铭伸过来的橄榄枝都没有抓住——袁曾经暗示杨森,想在自贡盐款中分一杯羹,杨则迟迟不应。



袁在确定加入刘湘队伍后,曾托人给黄毓成带去一信。信中有这样一句话:“子惠(杨森字)无联帅器识,公亦迹近明珠投暗之陈宫”。陈宫,是三国演义里面投靠吕布的谋士。袁祖铭这句文绉绉的话,翻译一下,意思是:杨森这傻X,求钱都不花,还想当老大?他娃就是个一介武夫,你帮他个铲铲,还是过来帮我吧。



袁祖铭的下场就比黄毓成惨多了。他后来回贵州,继续参与内战,失败后离开贵州,前往湖北一带混入了北伐队伍。这家伙向来不老实,已经加入革命队伍了,还和吴佩孚眉来眼去勾勾搭搭,结果被领导唐生智密令其部下除掉袁。1927年大年三十夜,在湖南常德被老部下设宴绑杀,还被斩首示众,年仅38岁。



王缵绪之叛和杨森之败



打垮赖心辉后,杨森部队占领了南起宜宾、泸州,中过隆昌、荣昌,北到遂宁、合川一线,形成了对重庆的全线压制之势,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出色完成。



这个时候,杨森却停下了脚步。



6月初,因上海五卅运动,在成渝两地引起反战风潮。杨森为了表示自己也是反战一员,特意停战以表示诚意。这期间,杨森反复表白自己的无辜:重庆自古以来都是四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我要统一四川,刘湘他们要闹分裂。只有统一,才能最终制止战争。



总之,在最不该停战的时候,杨森停战了一个月。



这一个月,发生了彻底扭转战局的两件事。一是袁祖铭公开表态加入刘湘阵营,就任川黔联军总司令;二是杨森的头号主力王缵绪悄悄背叛了杨森。






王缵绪外号王秀才

曾经当过四川省主席

可惜没有当几天

就被几位川军师长联手赶下台



王缵绪的背叛,让杨森多年来一直痛恨那个说服王缵绪背叛的人:鲜英。这也让我一直没有闹明白,要恨也应该恨王缵绪呀,你恨鲜英,不是恨错人了吗?



据说,当年在四川陆军速成学堂读书时,鲜英和杨森是上下铺兄弟。如今,被睡在上铺的兄弟在关键时候出卖了——为什么偏偏是你!杨森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,估计可以盖住整个成都城。



王缵绪是川军诸将中的一朵奇葩。



巴蜀中学你知道吧,这学校就是王缵绪带头赞助修建的,在他的老家西充,王缵绪可以说是人人竖大拇指的好人,修桥铺路、办学行善……干了很多善事。



但是在对待杨森一事上,我们却不能不又严重怀疑其人品。



战前,王缵绪还是一个混成旅旅长,为了向领导杨森表忠心,王缵绪干了一件堪称划时代壮举的事情:他在自己右臂之上,刺了一个“森”字,并染以蓝色。这还不算,他命令全旅将士,和他一样,在手臂刺上这个极具象征意义的“森”字。



当我看到这个细节时,差点以为,王缵绪同志是从1960年代后期,穿越回去的红卫兵小将!



表忠心,表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地步,你还能说什么?估计领导都喜欢这一套,所以,杨森愉快地被王缵绪套路了。王缵绪呢,也当然顺利当上了第一主力师的师长。



关键是,这个无比忠于杨森的王缵绪,就在短短几个月后,刘湘仅仅用了一个重庆盐运使的官位,他就轻飘飘地背了叛——或许,表忠心的人,往往是最没有忠心的家伙。



有回忆说,王缵绪之叛,摧毁了杨森的信心。当听到这个消息,杨森连声嚷道:不打了不打了,王治易(王缵绪的字)都叛了,还打个锤子!



确实,王缵绪之叛,使本来战况就不利的杨森轰然大败。杨森一直退到乐山。本准备带残兵败将暂时退到云南,但是部将大多不愿前往,云南方面得知此信,又派兵堵住杨森南行入口,声明不欢迎杨森。



无奈之下,1925年9月4日,在“统一之战”发起5个月后,杨森向刘湘、袁祖铭发出下台通电。通电中,杨森鸭子死了嘴壳子硬,说什么“非不能战,实不战也”。9月20日,杨森致电刘湘,愿完全解除兵权,并请保护出川“游历”。刘湘回电“您慢走”,通电沿途各军保护杨森安全。



10月23日,杨森在江安乘船东下。10月4日赴汉口,再次投靠好基友吴佩孚去了。



但是,要不了多久,我们在四川的舞台上,会再次看到杨森的身影——不过短短数月,他将站在刘湘一边,闪亮登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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