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7年，是吴佩孚走麦城的一年。

这一年，国民党的北伐军、张作霖、冯玉祥三路群殴吴佩孚。吴佩孚再厉害，双拳难敌四手。27年3月，奉军占领郑州，5月，冯玉祥出潼关进驻渑池，封住吴大帅北逃之路。南边，北伐军叶挺部早在26年8月就攻占了汀泗桥、贺胜桥，进而占领武昌，吴佩孚南下之路也被封死。

实在打不赢，吴佩孚只好认输，弃军而逃。辗转通过土匪遍布的鄂西北山区，取道湖北兴山、秭归、巴东，逃往四川。

这一路，都是荒僻山岭，爬了一山还有一山，山山相连不绝，让吴大帅吃够了苦头，经常以草根树皮裹腹。最头疼的，这里土匪太多，连向导都是土匪眼线。吴大帅怎么办？简单！豪气的吴大帅用一张白纸，上面大书“吴佩孚”三个字，每过土匪山寨，就让向导高举这三个字，居然一路平安过关。

带着200多残兵败将，吴大帅来到老部下杨森的防区巴东县。当年受过吴佩孚大量帮助的杨森，这个时候，已经加入国民革命军。但是耿直的杨森一点也不避讳，派一旅长去巴东迎接落拓的吴大帅，安置在奉节白帝城。同时致电蒋介石和四川各军阀，表示吴大帅这回下台，准备归隐江湖，按照咱们四川的规矩，认输了就不要再置人死地，请老蒋放吴一马，同时请四川各路军长、师长一起来尽一下地主之谊。

吴大帅到奉节后，散落各地的老部下纷纷来投靠，很快又集合起2000多人马（一说5000人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吴佩孚逃川，其老妻张氏一路跟随。

吴佩孚此生从未讨小老婆，忠于糟糠之妻。路上，张氏受不了跋涉之路，曾要跳河，被吴苦口劝解。张氏后来一再表示，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要不得，劝吴佩孚从此彻底退出江湖，找个名山削发为僧，声泪俱下。

吴心恸不已，曾有残诗一句记之：生死两难悲末路，夫妻垂老泣牛衣。

吴佩孚还另有入蜀诗一首，记录了此时悲情：

曾统貔貅百万兵，时衰蜀道苦长征。

疏狂竟误英雄业，患难偏增伉俪情。

楚帐悲歌骓不逝，巫云凄咽雁孤鸣。

匈奴未灭家何在，望断秋风白帝城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吴佩孚到白帝城后，日本人听说了，觉得这是个逢低吸入烧冷灶的大好机会。于是，就派第一遣外舰队司令荒城二郎少将（这家伙于1930年12月升为海军中将）、海军驻沪机关长佐藤秀大佐带领十多位军官，从宜昌转道来白帝城拜见大帅。

这帮日本鬼子，一来就表示，只要大帅愿意东山再起，我们愿意以私人名义借款100万大洋给您老人家，同时，额外赠送步枪10万支、小炮500门、配发弹药的机枪2000挺，而且全程包邮，直接送到白帝城。这相当于直接帮吴大帅再武装十个师。

哪晓得，吴佩孚同志骨头相当硬，当场就顶了回去。大帅说，本大帅当年，钱不止百万，枪不止十万，现在还不是输了，可见输赢不全在武器。再说，本大帅从来不借老外的钱，要借的话，也不会等到现在了。

中国的事情，中国人自己解决，你们还是不要费心了。然后一脚把日本人给踹了出去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见当年显赫一时的吴大帅避难到四川，包括刘湘、李家钰、罗泽洲在内的四川各路大小军头，纷纷派代表前来探望，嘘寒问暖，送钱送礼，充分展现了好客的四川军阀们对吴大帅的欢迎之情。

这里有一个有趣的花絮。

驻扎南充一带的罗泽洲（外号罗烟灰），派了个叫乐爱人的家伙来看望吴大帅，同时让这家伙带给大帅3万大洋的慰问金。哪晓得乐爱人胆大包天，居然敢吞没一万元，以为罗泽洲不晓得。没想到罗泽洲偏偏就晓得了，把倒霉的乐兄抓了起来严办。

 

 

 

 

吴佩孚是国民政府一定要打倒的反动北洋军阀，自然不会任其在川、渝活动而不管。

1927年11月16日，国府发表明令：“吴佩孚逃匿四川，煽动土匪，据军事委员会胪列事实具呈，应予严拿究办”。令刘湘会同刘文辉一起去抓吴佩孚。

杨森得知要抓他的老领导、老朋友吴佩孚，自然要保。当时他的防地，除了下川东万县一带，还占领了湖北的宜昌、沙市。他表示愿意交出宜昌、沙市，听候改编，但是能不能放老吴一把？

为了保险，杨森干脆派了三艘轮船，把吴佩孚和他的2000多手下一起接到万州。1928年1月1日，吴佩孚到万州，杨森居然率子侄亲信，亲自到江边迎接吴佩孚，并和吴并肩骑马入城，委实没有把蒋委员长的命令放在心里。

同时，杨森发电报表示：人家吴大帅都沦落成这样了，他也表示不问世事，大家能不能高抬贵手呀。现在吴大帅不过穷途末路，前来重庆投靠我这个老朋友，我接待他，也不过是出于照顾老朋友的私人情谊。而且吴兄也解除了武装，他和亲属现在已经移居万州了，不可能死灰复燃，我担保行不行？

老蒋可不管这些，下令免除杨森本兼各职，任命杨森的部下郭汝栋任20军军长，代替杨森，意图引发杨森部下内乱。

这是老蒋的惯常手法，而且屡试不爽，这次也不例外。偏偏杨森这时出了不少昏招，比如对忠心耿耿的范绍增范哈儿都起了疑心，把范哈儿等人都逼到郭汝栋那边，杨森的20军顿时分裂。

郭汝栋率领叛军攻打老东家杨森的驻地万州，虽然于1928年6月17日攻占了万州，但是在开县被杨森击败。郭、范等人带领残兵败将，跑到重庆投靠刘湘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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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杨森被免职之前，杨森把吴佩孚送到了大竹。大竹是范哈儿的防区，而范哈儿又一直是杨森最忠心的部下——杨森做梦都想不到，范哈儿这回也会造他的反。

好在范哈儿是出名的会为人处世，而且他对吴大帅也十分敬慕。

吴佩孚到了大竹，先被安排在离大竹县城30里路的云雾山笠竹寺。

在笠竹寺没有呆多久，眼看就到春节了。

范哈儿在县城大放花灯，邀请大帅赏灯，同时，四川各路军阀的代表也齐聚大竹。赏灯完毕，元宵之后三天，范哈儿就把大帅迎进城里，住在县城芝兰堂。吴大帅也不客气，在大竹县城摆开了“孚威上将军行辕”和“讨贼联军总司令部”的招牌，同时铺开了他那著名的“八大处（即参谋、军需、政务、执法、军械、教育、交际、副官八个处）”。

1928年3月7日，吴佩孚54岁寿辰。范哈儿违反八项规定，在大竹为大帅大操大办寿宴，为吴演了三天大戏。这还不够，范哈儿还专门派人去上海、武汉等地，为大帅备了一大堆名贵礼品，用二人抬的大抬盒装着，乐队伴奏下，一长队礼品，一路吹吹打打送到大帅行辕，给落拓的吴大帅很长了脸。

要知道，还有两个月，郭汝栋、范哈儿就要和老上司杨森大打出手了。

郭、范在讨杨通电中，给老领导安的主要罪名就是勾结吴佩孚、勾结北洋军阀，试图反攻倒算。

大家说好不好玩？范哈儿一边指责老上级勾结吴佩孚，自己却在家里把吴佩孚招待得巴巴适适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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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范哈儿带兵去攻打老领导，防地就空虚了。这时，应杨森之邀来助拳的罗泽洲罗烟灰，从范哈儿屁股后面开始动手。

罗烟灰有个著名的演讲，非常有名。他刚刚加入国民革命军不久，有人说他假革命，这下把罗烟灰气毛了。他一声令下，把部队集中起来训话：现在外头说老子假革命，岂有此理！老子改挂国民革命军的招牌，换了旗帜，还给你们大家都换领章、臂章，前前后后花了老子两万多大洋！未必这些不是钱吗？这还不算革命，那要花好多钱才算革命！

这回，罗烟灰也不直接打正在进攻万州的范哈儿，只是派他的第一旅旅长熊玉璋带兵偷袭，占领了大竹。熊旅长对吴大帅非常恭敬，好吃好喝照顾着，熊太太也一天到晚去拜访吴太太张白兰夫人拉关系。

没多久，罗泽洲见万州被郭汝栋、范哈儿占了，以为杨森就此倒台，开始打上了吴大帅卫队武器的主意。

吴大帅的2000多人卫队旅，武器精良，比罗泽洲这种川军二线部队的手中武器那是好太多。罗于是派熊旅长包围大竹县城，命令吴佩孚缴械。吴大怒，命令卫队旅修筑防御工事，准备抵抗。无奈吴太太这回又被吓坏了，围城第二天，一发流弹飞进大帅府，吴太太顿时嚎啕大哭，抱着“少帅”找吴拼命，说为了这点武器，把一家人的命搭进去，不划算，非要大帅缴械不可。

被闹得心烦的吴大帅，眼一瞪手一挥，缴吧缴吧，命令卫队旅缴枪。罗烟灰这下很发了一笔洋财，共收缴汉阳兵工厂新式步枪1301支、手提机枪2挺、百克门枪80支（一种进口冲锋枪）、手枪30支、日本造30年式马枪30支，各种子弹十万发。

缴了大帅的枪，怎么安置大帅却成了问题。

把吴大帅杀了？再给罗烟灰几个胆子他也不敢。部下有人劝他，把大帅交给蒋介石，罗也不敢，这样就做绝了，不是俺们四川军阀的作风。

最后，干脆把吴佩孚礼送出境，让吴去绥定（达县）投靠刘存厚。随即，罗烟灰给老蒋去了个电报，称“吴氏化装乘乱逃去，不知踪影”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吴佩孚为什么要去投靠刘存厚呢？

因为，刘存厚是迄今为止，全四川唯一一个没有改旗易帜的军阀。在全川几乎所有军阀都乖乖地挂上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，并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时，他还在坚持挂北洋政府的五色旗。

这样的四川小军阀，当然是北洋大军阀吴佩孚放心的人。

这个刘存厚，莫看他现在地盘小，仅仅有达县加上陕南一点边边角角，当年可是辛亥革命后川军第一次成军时五个师之一的师长。这五个师，被称为老川军，一师是满清四川新军17镇的老底子，二师是所谓的保路同志军改编而成，里面大多是川西、川北各地袍哥加土匪；三师是满清巡防队改编过来的，五师则是国民党人熊克武带领的重庆蜀军政府的班底，而第四师，就是刘存厚当师长。

这个老川军第四师，是刘存厚从云南带过来，加上一些民团等队伍拼凑而成。当时，1911年，云南滇军入侵四川。在云南讲武堂当老师的刘存厚，就奉调进这支滇军当总参谋，当时，朱德元帅就在刘存厚手下当个小连长。这支滇军撤出四川时，刘存厚没有回去，而是带着他的一帮四川籍学生留了下来，组成了这个川军第四师。可惜当年没有把朱德连长留下来，不然，有朱德元帅帮忙，怎么也不至于混得这样差。

吴大帅兴致勃勃来到大竹和达县交界的一个小乡场檀木场时，却被刘存厚拦住了。

刘存厚当时手下有两个师、两个混成旅，几员大将为迎吴、拒吴分成两派，迎吴派认为，现在南北局势未定，我们打的还是五色旗，当然该把吴大帅接过来；拒吴派认为，吴佩孚就是个祸星，走到哪里，哪里的老大就要倒霉。他去杨森那里，杨森倒霉；他去范哈儿那里，范哈儿也倒霉。

这一商量，就把吴大帅害苦了。吴大帅淹留檀木场这个屁股大的地方，几乎断粮。好在抢了他武器的熊旅长良心发现，送了他2万大洋。慢慢地，各地四川军阀的代表也不断带钱带粮前来接济大帅，大帅这才缓过气来。

半年后，效率极低的刘存厚终于商量出了办法。由刘存厚手下第一混成旅旅长申介屏出面，把吴佩孚安置到申旅长的驻地河市坝，同时达县城里，给大帅装修一个行辕。今后南京方面问起，就说是申旅长的个人行为。

吴佩孚在河市坝一呆就是一年半，从28年冬天到30年夏天。这里，成了大帅此次四川避难所呆时间最长的地方。

申旅长是袍哥出身，对以信义著称的吴大帅那是仰慕得要死，用现在的话说，叫铁粉。所以，吴大帅在河市坝，被照顾得非常好。而且，申旅长还积极帮助吴大帅扩充势力。吴在这段时间，重新搭班子，一口气成立了三个警卫旅——你罗烟灰当年欺负我人少，老子现在三个旅了，总不会还受罗烟灰这种小军阀的气吧？

 

 

 

 

 

上个世纪20、30年代，中国这片大地就没有安静过。这不，1930年，国民党分裂，蒋介石、冯玉祥、阎锡山三家的中原大战如期开打。

北洋政府的遗老遗少一看，这下机会来了！试图策划一个由段祺瑞、吴佩孚联合执政的新政府。蒋介石、段祺瑞、曹锟、冯玉祥等人，纷纷派代表入川，跑到河市坝这个小乡场拜会吴大帅。

一时，吴大帅再起的呼声高了起来。吴大帅自己也膨胀了，左右环顾，发现现在自己只有三个警卫旅，有点寒酸。于是，把三个警卫旅全部扩充为师，旅长升师长、团长升旅长，不过，我估计，这三个师怕是连一个团的人马都没有。

与此同时，吴佩孚派人外出活动，居然在黄河流域很是收编了一些散兵游勇。连早已投靠张学良当了军长的于学忠，也派人禀报老首长：大帅，你一竖旗，我就把部队拉过来投靠你。

1930年5月6日，吴佩孚发出通电，大意是：现在中原大地又要开战，兵连祸结，老百姓哪里遭得住嘛。连我这个在四川退隐已经四年的老同志都看不过去了，“现拟即日出川，居中调解……”。5月29日，吴大帅又给各国驻华使馆打电报，称这些年的战争，不但让中国老百姓受尽苦难，让各友邦的侨民也受苦了。为了中外人民的福祉，我吴佩孚决定6月4日出发，经过万县、宜昌、沙市等地，去武汉劝解这些不像话的军阀。希望各国外交官能够理解支持。

该发的、不该发的电报都统统发了，吴大帅意气风发，准备带他那三个空架子师出发调停中原大战。6月4日早上五点，大帅起了个大早，离开达县。刘存厚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，送了好几里路，陪大帅吃了早饭才回转。

哪晓得，第二天刚刚走到达县、梁平交界的凉风垭，就被刘湘部下王陵基派兵拦阻，这边口称：奉令只许吴佩孚一个人过去，其余人马不准通过！

刘湘为什么敢拦吴大帅？因为他背后有蒋介石撑腰。在四川军阀中，刘湘是最早真心投靠老蒋的。吴佩孚如果从万县出川，直抵武汉，对老蒋很不利。于是，刘湘秉承老蒋的意思，意图把吴大帅封死在四川。

这下可把大帅气得发病了。嗯，是真的气病了，吴佩孚在达县、梁平交界的麻柳场，病得卧床不起，经万县名医王鹤仙精心医治，慢慢好转。但是出川逐鹿天下的希望，却就此破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吴佩孚病好后，应刘存厚之邀，驻扎宣汉。

第二年4月，吴佩孚见取得中原大战胜利的蒋介石已经站稳脚跟， 遂发电报给蒋，表示认输了，希望能够去苏杭游玩，并去南京拜见蒋介石，并请蒋介石拨款给一点路费。吴佩孚在当时的军阀中，是少有的不置私产、不蓄私财的军阀，在四川几年，也全靠各路军阀救济过日子。

这个时候的老蒋，大胜之后，开始收买人心了，表示欢迎吴大帅来，并指定西湖刘庄为大帅住处。

西湖刘庄，位于西湖丁家山畔，占地500多亩，被称为“西湖第一名园”，49年后此地为西湖国宾馆，主要为毛泽东服务。1972的《中美联合公报》，就是在这里签署的。

收到老蒋回电，吴佩孚当即电告刘湘：“奉蒋召，命取道渠、广、渝、万赴京（南京）。”同时小小地挖苦了刘湘一句：“今日已如野鹤闲云，幸毋滋疑！”

同时，吴佩孚给川内军阀头头们发出告别电文，大意是：此次蒙蒋兄邀请，即将东去。这几年，鄙人在四川，吃大家的喝大家的，但是很多朋友都没有见到过，一直想去的峨眉青城也没有去成。现在我要出川了，临行前，准备到处逛逛，取道成都、嘉定（现在的乐山一带）、重庆、万州，转轮船出川。这一路上，可能要打扰到大家，先打个招呼。

此电一出，全川响应。几乎所有四川大小军头纷纷回电，一个个热情洋溢，大有“你吴大帅要是不到我这里来好好玩几天，就是不把我当哥们”的意思，连当年趁火打劫狠狠抢了吴大帅一笔的罗泽洲罗烟灰，也仿佛忘了曾经抢过吴大帅的枪，亲热地邀请大帅务必到他的防区南充、三台一游。

5月22日，吴佩孚离开达县，刘存厚送了2万大洋路费。23日到三汇镇，24日到渠县，26日到广安。

广安现在是杨森的地盘。被吴大帅连累惨了的杨森，当时驻重庆，闻听大帅到广安了，一边安排大肆迎接——全县军政长官、机关团体、中学生迎出北门之外，欢迎队伍长达数里！一边立马赶到广安。吴大帅在广安呆了21天，到处演讲，和杨森把酒言欢。

离开广安，吴大帅去了南充，就是那个罗烟灰的防地。估计罗烟灰自觉有点对不起大帅，也是各种盛大欢迎。吴佩孚在南充呆了16天，又经过蓬溪、射洪，转赴三台（当时叫潼川，川北重镇）。

7月12日，吴把大部队留在三台，只带随身100多人，经金堂到新都，住宝光寺，并在宝光寺讲经说法两天，再前往成都。

在成都，吴大帅呆了十天，遍游古迹，到处讲演。还去了著名的“姑姑筵”大吃大喝，整了一顿满汉全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在成都，吴佩孚最后定下了出川路线。

前面不是说了，吴佩孚拍发明电，称沿“成、嘉、渝、万”出川，怎么又突然要另定出川路线了？

其实，给老蒋说要去苏杭什么的，那是老吴在忽悠老蒋。精明的吴大帅，可从来没有想过跑到苏杭老蒋的窝子里去，那是典型的自投罗网。

吴大帅执政这么多年，在甘肃、青海一带颇有人脉，新、甘、青、宁的回部长期坚决支持吴佩孚，多次通电希望吴大帅复出。

此时，投靠吴佩孚的一些杂牌部队也到陕南，靠近甘肃，随时可以接引大帅北上回部。

1931年7月底，吴佩孚途径灌县，游玩数日后，于8月8日借口探访古迹，来到灌县和汶川交界的“龙池”。在龙池，他宣称10号左右回灌县，但是突然于9号向汶川出发，转道茂县、松潘，爬雪山、过草地，出川进入甘肃文县。

一路上，由邓锡侯部下的邓国璋、龚渭清等袍哥将领派人居前打点，高举“吴大帅过此”的白布黑字大标语，再派兵沿途护卫。吴大帅自己残留的几百人护卫（2000多人的卫队旅早已星散），则一律打北洋政府五色旗、头戴五色帽徽，进入了其时正被川军邓锡侯部占领的甘肃文县。

一到文县，如同在四川各地一样，邓锡侯举办盛大欢迎仪式，吴在文县和武都呆了一个多月。当地士绅为了请大帅题字，把县城的宣纸都买空了。吴大帅也来者不拒，写了一大堆中堂、对联什么的。

也是凑巧，8月25日，兰州发生“雷马事变”，冯玉祥部下一个姓雷的师长，扣押了甘肃省主席马鸿宾。吴佩孚即以调停者身份北上，经天水到兰州。在兰州，又是举城欢迎——我发现，吴佩孚还是很得民心的，到哪里都是铁粉无数。经过吴佩孚的调解，雷马事变和平解决，雷师长释放了马鸿宾。

年底，在蒋介石的各种逼迫之下，吴佩孚离开甘肃，去到北京，开始了他的寓公生涯，从此远离政坛。

本文转自：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1mPw_iMJA5gnnYVSFYYBCQ

值班编辑：黄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