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故事不需要开头,因为只有一个结果,何必在意起手。有些永恒是不削于与外人道也。比如这山,这水,这高台,这断崖,还有断崖顶上的石龛。
你来过,你生活在这里过,传说的故事被石龛紧紧的封闭,缥缈的故事却借给了峡江的云雨。高兴的时候从云壑的万卷书页里散发出独特的书香味来,这书香的味带着大山的清隽和悠然,也带着厚重和混沌。普通的红尘人看得见,却看不懂。唯独你,不仅看懂,而且随意丢下一些零碎的字符,让后来者考古、追思、佐证。
谁不渴望有一峰独凌天的骄傲,但是不能说的,一说出来就没有了。大山的风格决定了傲骨的天然。有什么样的山就有什么样的水,有什么样的水,就有什么样的人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无拘无束,自自然然。
风来过,还是走远,来过却不敢逗留,甚至不带走一点尘土。因为所有的尘土都已经移民,或者被融化,唯独剩下的几根傲骨支立地扛鼎着,仿佛有一种顶破巴山云雾弥漫的天的仇恨来。当一切都可以刨去的时候,唯有不能缺少的脊梁成就了天生的倔强。
换句话说,我不开口,你也不开口。处江湖须弥,咏诗歌觉悟。禅心道风,不可与传。云心出,瀑布喧,云雾炫,一切都在待有缘。
江流山暗,风起月明。现在,窗外漆黑,我看不见,我只听见夜枭在山梁上偶尔呼唤,是提醒你,还是警惕我。冷寂下来,我却一直都将小溪潺潺之背景音乐彻底地盲听。……
昨夜,秋雨一直悄悄地说着情话,而我的梦在书山的骑缝处……
选择这样的环境,不是为你,而是为我。
绝壁之上郁郁葱葱,绝壁之下,涧水飞瀑。
没有兰草的气质,绝无生机,那是隐居的前提。没有开山的神力和坚持的忍耐,所有的暮鼓晨钟都是唤醒人间红尘的前奏曲。
折断新竹,可以调理出竹枝词的原始清音:轻快、清越、犹如露珠滚烫在荷叶间。采一朵菊花,树几根篱笆,围不住春色,也挡不住暑热。一丛蓑草,裹一层云雾,寒风苦雨过去了,冬雪又降临。说什么一蓑笠一扁舟,还不是为了一樽酒一高歌。
想当然一蓑烟雨任平生,莫不因为余生寒暑居汉阳罢了。有山民路过,当旷野而讥歌曰:
年少今头白,删诗到几篇。龛壁有灯烟,云庭无所见。
2018年3月29日星期四写